2011年10月20日 星期四

Last Night 誘惑 夜

劇照來源:佳映








一對從大學時期便在一起的年輕夫妻,過程中曾短暫分手,已結婚三年,在一次先生(麥可)出差的分開夜晚,她(喬安娜)和前男友(麥可)不期而遇,整個夜晚都和前男友一起,先生也在出差中,和那位被老婆懷疑極可能搞外遇的新同事(蘿拉)發生關係了。兩人都背叛對方,一個精神出軌,一個身體背叛,究竟孰重孰輕,在感情的分裂情緒裡,實在難以道分明...

蘿拉疑惑著問麥可,『沒想到這樣的你也會被誘惑』,沒錯! 他擁有一位美麗妻子和成功事業,住在一間時尚公寓裡,外在條件之優渥已看不出人性不滿的弱點,也許在這些光鮮亮麗的外表下,他少了刺激的內在激盪,於是在沒有肉體免疫力的體質裡,隨時都可能被侵入外遇的病毒。喬安娜同時擁有一切,但她多了一分敏銳情感,或許是作家身份使然,她對於任何事都會抱持著遲疑態度,因為懷疑,所以她有更多思考的空間與多重的情緒表現。當初她離開了艾力克斯,在某些程度上來說,她不是放棄彼此感情,而是她不想破壞兩人已然存在的美好記憶,似乎說明兩個相愛的人不一定可以和諧相處,所以她選擇在每個失眠的夜晚想念遠在他方的他,出現與先生同床異夢的無奈。

故事最後,麥可因肉體背叛而帶著愧疚提早回家,但此時喬安娜卻因清晨與艾力克斯的分離,而一個人坐在窗台上,抽著煙,獨自落淚,同一時間在候機室等待登機的艾力克斯因為看著電腦裡喬安娜走向自己,落下開心又不捨的淚水。這部電影劇情雖是千篇一律的出軌劇情,但有別於其他電影的是,它的劇情走向與主角對白似乎都曾出現生活中的對話裡,無奈與心酸、痛苦與難捨、縱情與後悔等複雜情緒交織,形同一種無解的情感課題。

P.S. 這部電影有一個特色,就是在計程車裡可以從兩人的互動中,一窺情感狀態,喬安娜和麥可一開始的互動就是在計程車裡,各自望向窗外街景,並沒有交集。然而,喬安娜與艾力克斯的兩次搭計程車的經驗,一次兩人共赴艾力克斯朋友的飯局,艾力克斯看著喬安娜或許因為心虛的情緒,眼睛始終望向窗外,於是他問:『街景漂亮嗎?』她只是會心的點點頭。第二次是兩人結束飯局往朋友家溜狗,喬安娜問艾力克斯上一次甚麼時候來紐約的,他說,九個月前,她問,為何沒連絡,他說,因為當時不是一個人。於是喬安娜又是點頭望向窗外,此時艾力克斯握起她的手親吻,兩人相互了解的眼神一閃而過。

一個小小的移動空間,其實已悄悄釋放出真實情感的歸屬,與先生一種自然的互動,即時不多話,但關係不會有短暫的改變,但與舊情人的偶遇,再短暫的相處時間裡,他們珍惜隨時可能會變動的關係,因為當太陽再升起,兩人又得回到彼此各自的地方,一個沒有共同回憶的場域裡,獨自躲在情感缺角,想念對方。

2011年10月16日 星期日

阿嬤現在要回家了......

電話在沒有被預期的時間響了,
『阿嬤現在要回家了!』

阿嬤您怎麼忽然一聲不響的就要回家了,
整個晚上處在半夢半醒之間,
突然間,我聽見門被小心翼翼打開的聲音,
起身後,我望向門口看見您在微開的門外對我微笑,
就像往常一般,您到家裡來,總會到我的房間來,
輕輕打開我的房門,看看我在做甚麼,

一早我和媽媽、姐姐、爸爸去看您,
您只是靜靜地睡著了,
媽媽掀開那條薄薄的黃布,跟您說我來看您了,
跪在您的面前,我卻連一句阿嬤都沒辦法叫出口,
除了不斷抽蓄掉眼淚,阿嬤我真的很想您,
原本和媽媽說好今天一早再去看您,
沒想到昨晚就接到您要回家的電話了..

阿嬤昨晚是您悄悄來看我,對吧?
我沒辦法去見您最後一面,所以您來跟我道別,是嗎?

記得最後一次我趴在您的耳邊,
一直大聲叫『阿嬤、阿嬤、阿嬤,您眼睛睜開一下看看我』,
可是您還是若無其事的繼續睡,
直到我跟您說,『阿嬤,我要回家了』您才微微半開雙眼,
這是不是您當時唯一可以跟我說再見的方式...

阿嬤您現在在哪裡?
您好不好? 還會不會痛?
我很想您.......

2011年10月13日 星期四

Just Between Us 親子與精子

 
劇照來源:開眼電影 (加映)












導演:萊柯格利克
編劇:萊柯格利克
演員:米基馬諾洛維克、博納維克

一開場即是兩兄弟看到病榻的畫家父親素描他對女護士的性幻想,每張素描都畫的栩栩如生。父親短暫的清醒,便對兩兄弟看到此素描本以微笑暗示,隨即眼睛一眨,就此為自己一生畫下隨性的閉幕簾。或許是基因遺傳作祟,哥哥事業有成卻是搞七捻三,外遇不斷,甚至連私生子都生了。弟弟是一位失意的教授,離婚卻使命想要挽回,不時與人搞曖昧又沒有承擔的肩膀。

故事從性愛幻想圖像開始,似乎已呼應全劇和性愛關係的緊密度,弟弟因為酒醉竟幫哥哥將自己的精子放進嫂嫂留給哥哥做為人工授精的瓶子裡,結果嫂嫂終於懷孕了,但是前弟媳自殺未遂,女兒通知的不是自己的爸爸,而是大伯,從兩人對話裡,似乎洩漏了父親其實不是爸爸的秘密,然而在大嫂因丈夫不忠而與自己的小叔相聚聊天中,原來兩人過去曾是一對戀人。這令人錯綜複雜的情愛關係,讓人不禁納悶這部電影究竟要傳達出何種人性價值。

當我正在納悶著這種如此複雜關係是否依存於貧乏的生活角落時,其實它一直都在發生,只是大家都試圖以和諧畫面掩飾真實的醜陋。西方的世界裡,對於心裡的情愛感受總是不加躲藏,有就愛,沒有就勇敢去追,不能說這是西方的追愛公式,但卻是大部分的表現態度,反觀東方總是矜持,面對心儀對象時而保守,時而害羞,除此之外,就是不知所措吧。雖不是全然的形容詞,卻成了很多人對於感情開始的行為顯現。看了這部電影,真不知該驚艷如此的複雜關係,性愛緊密結合,還是性與愛可以切割如此分明。對某些人來說,性與愛是可以完美切割,對有些人來說卻是缺一不可,但有一部分的人卻處在性與愛的模糊地帶,那種拖泥帶水的性愛關係,說到底,根本不知昨天的愛如何聯繫今天的性,它就是發生了,不覺得不妥,也不會因為發生而特別愉悅。

人的情感是複雜的,沒有絕對的二分法。精神分裂症是心理存在多種分裂性性格,它會造成非理性的行為偏差,以及瞬間難以控制的行為表現,甚至造成生命危險。但人的情感有時不也是分裂性,因為對於情感的敏銳與執著,做出瘋狂顛倒行徑,誰能說是對、是錯,只有當事人去判斷,去決擇。

P.S. 其中飾演哥哥一角的米基馬諾洛維克是曾演過《在世界的轉角遇見愛》裡那位慈祥的爺爺,與此劇角色反差之大,他也曾是《洞裡春光》那位鐵漢柔情的黑道大哥。在此片中,他那種剛剛好的演技,為這喜歡亂搞性關係的角色,增添一種難以抗拒魅力,直接卻不顯低俗。

2011年10月10日 星期一

The other hand 不能說的名字

作者: 克里斯 克里夫 
(Chris Cleave)

一九七三年生於倫敦,二00五年出版處女作《燃燒彈》即榮獲『毛姆文學獎』與『大不列顛國協作家獎』提名,並改拍電影。(2008年同名電影上映,由蜜雪兒威廉絲與伊旺麥奎格主演,講述了一顆自殺炸彈所造成的悲劇。)

二00八年再次推出第二部小說《不能說的名字》,叫好又叫座,備獲文壇和各大媒體肯定,連續入圍『科斯達小說獎』、『都柏林文學獎』、『大不列顛國協作家獎』以及《紐約時報》編輯選書、《歐普拉雜誌》年度時大選書、獨立書商協會當月選書,和美國『全國公共廣播電台』廣播節目『Point Out』年度最佳書籍等多項肯定紀錄,這故事內容即將被改編搬上大螢幕。

在《不能說的名字》裡作者用一種很特別的書寫方式,以兩條平行線串起故事中兩位主角生命經歷的交叉點,成為故事中的精彩引爆點,接著在平穩的敘述過程,藉由彼此真誠又帶有生活哲學的對話文字,讓人不時在接續的文字裡看到一種生活洗滌下的情緒轉折與抒發。

一對面臨婚姻危機的夫妻,想藉由旅遊重新燃起對彼此初衷的熱情,然而中產階級的他們,先生安德魯是英國主流《衛報》專欄作家記者,老婆莎拉是一家暢銷時尚雜誌主編,他們選擇了西非人口最多,但也最貧困的奈及利亞為渡假目的地。一切看似美好的渡假海灘,倏地出現不明人士,一樁天然石油爭奪戰裡,無辜人民慘遭滅村,僥倖逃出的一對奈及利亞姐妹,卻意外遇見這對來自倫敦渡假夫妻,就在這對姐妹向這對夫妻求救的過程中,一群追殺這對姐妹的殺手出現,他們要她的先生切掉一根中指換取姐姐的生命(選擇中指是因為這群惡霸的首腦常被白人比中指),就當安德魯選擇逃避的當下,莎拉無預警的拿起墜落沙灘的利刃,自由落體般迅速往自己中指切下,從此她的左手的食指與無名指多了很多空間,打電腦時,她常常在打字中少打了 E, D.。最後兩姐妹還是一起被抓走,只是妹妹無意從逃走了,但姐姐卻被凌虐致死。

兩夫妻回國後彼此陷入黑與白的反差困境裡,感情早已不再,安德魯更是陷入無以挽回的憂鬱症裡,最後自縊而死。妹妹有幸逃出奈及利亞,卻同時困在英國移民拘留中心裡長達兩年,好不容易逃出拘留所,憑著兩年前安德魯遺落海灘的證件找到莎拉,但安德魯已不在,於是小蜜蜂站在世界的弱勢一方,她選擇以真情至性的態度幫助曾經救她一命的莎拉走出喪夫之痛,更重要的是,一起面對那段殘破過往,躲藏逃避絕不是復原的首選,面對才是走出陰影的第一步。

從本書內容有幾個議題質得探討,位處西非頂端的奈及利亞擁有全球天然石油的第四大成員,一直到2003年才出現第一位民選總統,內戰衝突更是紛擾數十年。另外,種族問題一直存在,即使到了今天這問題依舊無解,故是裡一直被比中指的黑人以非常殘酷的方式讓這種歧視問題更加惡化,他以為切掉一名白人的中指就能結束一直被比中指的夢懕,然而以暴制暴真能獲得平反嗎? 電影中不乏以暴制暴的情節,包括茱蒂福斯特(Jodie Forster)的《勇敢復仇者》這多是偶發個人事件,拒絕法理制裁,進而以自己的方式做出完美的裁決,種族歧視決不是一個單一事件更不是蠻橫的武力可解決,歷史共業需要大家在文明的進程裡,不斷自我反省,強大的資本主義逐漸吞沒貧瘠一方。小蜜蜂說的:『誰看誰都不順眼,可是誰都喜歡U2的音樂。』從這裡不難有一種感同身受般的領悟,音樂不分國界,有時藝術創作更甚真理的闡述。在強大的資本主義襲擊天然資源,小蜜蜂有感而發說:『我們的世界就消散了。它只看得見今天,因為明天被你們拿走了,而你們因為明天就擺在眼前,所以看不見今天做了甚麼?』

情感出軌,但對於安德魯的驟逝莎拉仍感覺到心裡的部分情感已殘缺了,在感情裡她背叛了誓言,但在人性的考驗下,她選擇了至情付出,人性底層裡其實是多樣化的,隨著環境改變而做出當下自認為『該有』的決定,但這些在外人看來褒貶不一,最重要是自己心裡那道關卡,莎拉雖在婚姻上背叛安德魯,但其實兩人的感情似乎也早已走入夕陽,原以為一段旅程可以改變現況,卻反映出安德魯不加修飾的自私特質,這樣個性在兩人的婚姻中,更加無所遁形,一點一滴讓莎拉在外遇對象裡,看見真正的自己,這或許也是許多外遇的藉口,但發生在故事主角裡,反而多一面鏡子反射到我們自己,理解莎拉的抉擇,也看清自己。

莎拉的外遇對象與安德魯個性有相似的影子,碰到關乎個人利害衝突時,總在第一時間選擇自己,當小蜜蜂看見勞倫斯的不友善時,她問莎拉說:『你確定他是你要選擇的對象嗎?』莎拉說:『在人生的某些時刻,你就是必須回頭去看,和你的人生面對面。』很無奈卻真實,好像人生到了某個階段,你就不能在不斷的誤差裡重新來過,或是耍賴跳過,現實逼迫你我正視眼前的困境,逃避一時,卻可能加深問題的複雜性。

現今科技網絡的無限發展,每分每秒有接收不完的全球更新訊息,我們都以為都看見了,但其實這世界有太多被遮掩的不公不義事件時時刻刻都在發生,以為看見的,不過是被粉飾下的偽裝面容。

2011年10月3日 星期一

The Autobiography of an Execution 在死刑台前的告白



















作者: 大衛 道 David R. Dow
是一位傑出教授,任教於休士頓大學法學院。他同時也是「德州辯護律師服務」(Texas Defender Service) 的訴訟主任,該組織是專門代表死刑犯的非營利法律援助組織。身為一名上訴律師,在過去二十年內,他代表了超過百位死刑犯。

畢業於萊斯大學及耶魯大學,他與馬克.道 (Mark Dow)共同擔任《Machinery of Death》的編輯,其他著作包括《Executed on a Technicality: Lethal Injustice on America’s Death Row》及《America’s Prophets: How Judicial Activism Makes America Great》。文章散見於《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基督教科學箴言報》和其他重要出版品。目前與他的夫人、兒子和一隻狗住在休士頓。(簡介取自本書介紹)

原以為作者會以他職務關係,超乎想像與死刑犯近距離接觸,然後我們得以從旁窺知他們黑暗面將臨之際,驅使他們喪失理智或是有預謀犯案的複雜詭譎心態,結果卻是好奇的部分沒有獲得解答,進而得知更多民主聖地的美國,是如何放縱與輕蔑死刑犯的人權,或是說他們難以得到平反的冤死。更多想說的是,死刑的廢除與否能廣泛的討論,尤其在本書主角之一亨利死刑判決裡,有太多待釐清的疑點,作者身為其辯護律師更身信他的無辜,但他仍伏,相信此書內容將再度掀起全球人權團體的關注。

其實當大家廣泛的探討死刑應該被廢除,可是有多少人想到被害家屬的破碎心情與來不及說再見的殘酷告別,大家要撻伐的應該是冤獄部分,從法制的條規與整個審案過程的公平正義去省思,這樣才能避免死刑誤判或是更多冤獄難以申冤。每當看到人權團體為死刑犯請命時,心理不免會有一個聲音是「那又有誰能讓那些無辜的受害者重新活過來。」到底誰無辜,誰需要被同情,如果只是鄉愿的同情看似弱勢的一方,但其實角落裡還有更多來不及平反的早逝生命被遺忘。或許很多人難免有一種有錢判無罪,沒錢判死的人為缺失所造成的不平之鳴,但這一切關乎法官個人的道德公平正義應該超越一切專業領域,這跟是否廢除死刑並沒直接關係,不是嗎?


如果法院死刑判決確定,家屬選擇原諒,或許可以從善如流重新評估死刑可行性與否,也許無期徒刑取代死刑判決,但反之,是否應該依法執行。常常我們可以在社會新聞中,看見許許多多泯滅人性的殘酷殺害,被害人的死狀令人不忍觸睹,悽慘無比,但反觀執行死刑方法卻很人性,注射致命藥物,在毫無知覺中,讓生命慢慢停止,或槍決等方法,然而那些被凌虐致死的受害者可以選擇死去的方法嗎?
P.S. 文中有一段話耐人尋味再三,「從內心去了解一個坎坷的人,你至少有一陣子會一樣坎坷。」「有些人犯下的罪行是那麼禽獸不如,你不能去了解他們,如果你想要了解他們,他們的面容和印象會破壞你所有的愉悅。」

大致意思是,當你試圖去幫助 一個失落憂鬱的人,那麼你的情緒將被影響一段時間,或常或短,端看個人造化。這或許是作者每當面對一位死刑犯伏法後,會趕回去抱抱老婆和兒子,感受一下溫熱的生命力。